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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情 27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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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千娇百媚的皮囊之下,是一副咄咄逼人令他惶恐的锐气,韩复生垂眸 , 谨慎回避着我灼热火辣的注视,我攀附他胸膛 , 隔着笔挺的警服衬衫 , 壁垒分明的肌肉健硕膨胀,“韩局长看我的第一眼,在想什么?”

我似有若无戳着他** , 他挺敏感的 , 略微颤栗 , 狐狸精的怀中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的,十之**花丛老手 , 肤浅的挑逗他不为所动,卡不到他爆发的点儿 , 稍加段位就呼哧急喘 , 绝不纵情酒色,要么雏儿 , 要么开苞短 , 要么老学究。

我恍若水蛇,海草 , 虅蔓 , 交插横生 , 蜿蜒婀娜 , 他呼吸渐重,起伏的腔骨贴着我高耸圆润的乳峰,颤颤悠悠摆动着,他退无可退 , 坚硬的墙壁堵截了他的后路 , 他承受着我的风情万种,**蚀魄,“韩复生 , 你骗我。你说你名字是韩一 , 我还程二呢。男人爽了难道不吐真言吗?你也喝了酒呀。”

我皓白的贝齿咬唇,委屈楚楚,“我生平最憎恶谎言。”

他扭开头 , “是我的错。”

“韩局长那时,年岁不大吧?”

他吞咽唾沫,“三十六。”

他乖得很 , 问什么答什么,我忍笑,“呀,如狼似虎。可不呢。像一匹饿狼在森林觅食 , 嗅到肉味儿,情不自禁一沾芳泽。”

我踮脚,鼻梁蹭过他鬓角,色情一舔,他一抖,“关太太…”他按着墙板,手背青筋一缕缕凸起。

“嗯?韩局长怎说一半戛然而止了呀。”

气氛愈发暧昧,韩复生的额头流淌着细细密密的汗渍,我莫名好笑 , “韩局长,你怕我吃了你呀?我印象中,你在床笫比我勇猛呢。”

他强作镇定望着我 , 盈盈的秋波幽婉,天窗关闭 , 无风雨也无晴云 , 不黑不白,却恍惚是晓风拂月 , 他身子一点点软 , 契合我妖娆的身姿 , 恰似拥抱,他眼窝是意乱情迷的绯色 , 我趁火打劫问他,“你是沈国安的左膀右臂。”

他完全沦陷在我的蛊惑中 , 浑浑噩噩没隐瞒 , “是。”

我摩挲他青黑的胡茬,“南宋有奸佞的秦桧 , 权倾朝野 , 也有忠贞良将岳飞,丧命风波亭 , 他们都效力宋高宗,韩局长是哪一党呀?”

“沈书记对我有知遇之恩。”

“哦?”我嗤地翻白眼 , “沈书记父子对我也有纳妾的美意,韩局长晓得吗?”

他沉默。

“官府豪门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归宿 , 衣食无忧 , 当正室固然锦上添花,做小妾二奶也得遵从我的意愿,沈书记强取豪夺,韩局长耿耿热忱 , 来日方长 , 你不顾虑他翻船,殃及自己吗?”

我逼近他半尺,和他零点零一厘之差便磕在一起,他气息紊乱 , 我含情脉脉 , 所谓虚情假意一目了然,但男人吃这一套,何止韩复生 , 走马关灯的祖宗也招架不住。我在祖宗身边历练得炉火纯青,再难搞的心思 , 我也能尽快摸得透彻,反客为主,多一宗裙下之臣。

“你不做秦桧,奈何他是昏君 , 他从政四十二年,追随他的大小官员,舍了一身剐辅佐他共进退,他的正国级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成果。他上报省委追封提拔谁了?他暗中绸缪杜绝后患,杀伐毫不心慈手软,以免那些了解他上位史的同僚反水,卖主求荣揭露他。天可怜见,他们于私养家糊口,于公赤胆忠肝 , 穷其一生书写沈国安在东三省的政治传奇,打下江山未享受,就做了棺材里的鬼 , 他们不瞑目,韩局长自认,沈书记稀罕你到共享荣禄吗?”

我长枪短炮 , 舌灿莲花 , 韩复生哑口无言,他憋了片刻 , “关太太,您笃定我不敢将这番话转述沈书记吗?”

“自然。”我春风得意 , “韩局长 , 我这人有嗜好,我伺候的客户 , 我习惯留底细,留把柄 , 我怕呀。天上人间的梁海玲不就是掌握太多权贵的秘密喀嚓一刀吗?为避免惹火烧身 , 我的账薄在我姐妹儿那儿,我出事了抑或谈不妥交易 , 它会水落石出的。你大可赌注 , 我记录底细的分量价值够不够搅混东北的池子。”

韩复生一言不发。

我眉目天真无邪,凿一颗洞 , 捣烂肌理 , 也分辨不了我歹毒蛇蝎的面貌 , “你考虑下 , 明晚黄昏时分,我在桃花岛的湖心亭等你,韩局长,我们也是有旧日情分的,对吗?”

这工夫楼梯通道恍惚传来男人讶异的局长?

韩复生一刹恢复清醒 , 他慌忙推开我 , 那名下属一愣,估计是前所未有的突发事故,双方猝不及防 , 韩复生松了拳 , 若无其事整理警帽,“关太太询问我公事,鞋跟歪了 , 险些摔着,我扶了她一把 , 别乱讲。”

部下机灵,立马低头,“局长始终和我待在一处。”

韩复生讳莫如深向我颔首,吩咐下属回警局。

他慌不择路直奔电梯 , 途径包厢敞开的门,韩太太凑巧瞧见他,她丢了牌大喊复生!

韩复生皱眉,仓促一顿。

韩太太跨出房门,喜滋滋挽着他胳膊拽进屋,“复生,周末沈书记的夫人三十六岁生辰,我和白太太商量,挑选送子观音铸一只金玉的底座,吉利的征兆。她不流了一个儿子吗?沈厅长桀骜不驯 , 父子不睦,沈夫人再生,沈书记老来有子 , 她地位更牢固,苏太太亲眼目睹 , 沈夫人搜罗下九流的药吃 , 助兴还能得男。”

“胡说。”韩复生甩开她,阴鸷的面庞犹如扣了一堆灰土的瓦盖罐子 , 烟熏火燎的涩 , “沈书记的家事 , 是你议论的吗?祸从口出的道理,你怎么不长记性。”

韩太太支支吾吾坐在木椅 , “东北传遍了,你就吓唬我 , 你倒是派兵压住他们啊。”

我撩拨着耳环 , 慢条斯理迈过门槛儿,“言多必失 , 政界有得是八面玲珑的卧虎藏龙 , 韩太太积口德,您丈夫的仕途才平稳 , 不贤之妻的舌 , 葬送的是家族前途。”

韩复生的谨言慎行过于冷漠死板 , 一屋子的津津乐道变得索然无味 , 几名太太意兴阑珊码麻将牌,韩太太被韩复生的严肃震慑得无从辩驳,她捏着纸巾擦拭嘴角的糕点碎屑,侍者进进出出换茶盏 , 我左边的白太太忽然惊叫一声 , 满是不可思议盯着韩复生的脸颊,“韩局长,你…”

我攥着六筒的手搁在半空,不着痕迹掀眼皮儿一扫 , 是我吻他残留的唇印 , 在白光的照射中格外清晰艳丽,我装作饮茶,在水里涮了一圈 , 茶水泛滥着猩红的涟漪,韩复生不露声色一抹 , “隔壁的小姑娘,喝多了酒,撞在我身上,我没留意。”

我和他一前一后 , 最惹疑窦,白太太梭巡我们之间,她一琢磨,关彦庭的夫人,是疯了才造水性杨花的孽吗,她顷刻便自我否定,招呼着其余夫人打牌。

几轮麻将我玩得心不在焉,输了有三十万,但我发自内心的高兴 , 仙鹤茶楼之行不算多余,我收获颇丰,我预料韩复生将在斗垮沈国安中至关重要 , 甚至是决定倾覆性的。

柳暗花明又一村,张世豪命不该绝 , 沈国安也非得天独厚 , 才处处良机。

我回西郊别墅刚换了衣裳,关彦庭的吉普车驶入庭院熄了火。

保姆打开门 , 笑着递上一杯凉茶解暑 , 我拆解他的纽扣和皮带,“吃了晚餐吗?”

他淡淡嗯 , “在办公室吃过。”

我褪掉他的军装,搭在衣架 , “我中午出门前煲了汤,稍后温了你尝尝 , 有点咸 , 不嫌弃就喝一碗。”

他闷笑,“嫌弃。”

我推搡他 , “那也得喝 , 还挑三拣四的,有得吃是你的福分 , 老光棍。”

他目光定格在我某一处 , 我抚摸他打量的部位,“染脏了吗?”

他扯住我细腕 , 从下颔挪开 , 端详我白皙清纯的容貌,“关太太,结发之妻,恩爱不疑 , 拌嘴撒泼 , 我来者不拒,淑慧的良母,如果你肯做 , 或许很有趣。”

我莞尔一笑 , “关参谋长可不许食言,你我白日演戏,夜晚我是来去自如的。”

他唇边弧度收敛了三分 , “我的关太太,的确固执得愚蠢又可爱。”

我把玩新涂的指甲 , “我挖了一枚棋子,他目前尚且是黑棋,会否转化白棋的战衣,明晚见分晓,关参谋长怎样感谢我?”

关彦庭修长的指节拢起墨香 , 他捂住我眼睛,“我其实很希望,关太太要的回报,是我坐实你的名分,涉及这所有,我都敢奋力一搏,你似乎不感兴趣,是我自作多情。”

我陷在一团漆黑,好久 , 阻碍明亮的掌心抽离了我的眉,我眯眼适应着强光,再看面前 , 关彦庭已经无影无踪。

次日傍晚,我如约而至 , 五六点的时辰 , 桃花岛门庭若市,粗略一览 , 一多半是熟识的人 , 抱着崭新的女眷 , 沈国安曾设宴款待军政两路的官员,经理也认得陪同关彦庭出席的我 , 殷勤十足将我引进后山的楼阁。

乘载往来的船夫渡我上岸,亭子空空荡荡 , 韩复生还未到 , 我不惧他不买账,我的威慑足矣令他瞻前顾后 , 这是一方面 , 另一方面,我已然翻天覆地的变了模样 , 他仍认得出 , 可想而知我的一颦一蹙 , 他脑海辉映不绝 , 男子的劣根,是骚动。

我匍匐在亭台朝东的长椅,脚尖勾着柱子,捧起钵盂俯身喂鱼 , 鱼儿游得快 , 东南西北的散开,我也眼花缭乱的随着它们游动上半身越弯越猛,当我反应过来裙摆和发梢浸湿了绿油油的苔藓之水 , 我娇怯咿呀了声 , 手脱离柱子,重心摇晃着失衡,倒栽葱似的往湖泊扎 , 我焦急抓向空中,试图扼住什么 , 千钧一发之际,一只手揽住我肩膀,把我拖回陆地。

我拍着胸脯心有余悸,脸色也灰白 , 韩复生踢开碎裂的钵盂,用薄薄的泥土盖住鱼食弥漫的腥臭,“关太太不带警卫,坠湖也没人救您。”

我托腮斟酒,准备压压惊,咫尺之遥的韩复生,桃花落满了南山,也落满他发顶,他卸下戎装 , 疆场雄浑的男儿气概锐减大半,风雅像粼粼荷叶裹着的露珠。

鹅黄色的轻纱帷幔遮掩着两株桃树,黄鹂啼鸣 , 盘桓在枝桠,一盏果酒 , 三两杏干 , 酒香浓稠,不醉人 , 也醉人 , 醉倒在无边无际的温柔冢。

我眺望湖面几艘觥筹交错的小舟 , “韩局长喜欢桃花岛的景致吗。”

他退至相距我十米的地方,谨守分寸 , “关太太喜欢就好。”

我兀自苦笑,“韩局长与我一夜露水 , 你知道的 , 我是妓女出身,见惯男子薄情 , 浮萍零落 , 颠沛流离。王权富贵本性儿戏玩弄,我爬到今日 , 伤痕累累 , 残花败柳。”

“你不是。”他脱口而出 , 又发觉失态 , “自食其力,不偷不抢,这世道笑贫不笑娼,您何必妄自菲薄。”

韩复生并非是交际场的衣冠禽兽 , 昨日仙鹤茶楼的照面 , 我确信他很克制自律,作风堪称两袖清廉,我们的皮肉之欢 , 更像阴差阳错 , 这样的男人,对我有大用处,他轻易难以遗忘在他生命中留下欢情烙印的女子 , 往事仿佛一根刺,扎在他心尖 , 蚕食他的理智和刚正。

他若出卖我,沈国安的人早找上门旁敲侧击,让我死了这条拉他玉石俱焚的心,既然无风无浪 , 招降韩复生,是易如反掌的,只看策略了。

“总有人畏惧报应轮回,不会逾越鸿沟。”他停了四五秒,“偶尔犯戒,知错能改——”

他醇厚的嗓音非常模糊,在和自己挣扎,也许与我数年前结下的秦晋之好,是他警政生涯的败笔,不堪回顾的耻辱 , 他每每思量,恨不得剜掉,切割。

我笑嘻嘻站起 , 端着酒杯绕到他身后,他霎那僵滞脊背 , 像雕塑一般 , 全神贯注戒备我的一举一动。

我朝他而卧内呵气,幽兰芬芳 , 温热绵软 , 他厮磨着后槽牙 , “关太太。”

我食指竖在他唇齿,“嘘。”他怔怔看着我 , 我指腹流连他最脆弱的皮肤,“韩局长的味道 , 没变。”

这对男人是五雷轰顶的杀伤力引诱力 , 他几乎瞬间缴械,“万一苍天瞎了 ,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高居一省之尊 , 他肆无忌惮妄为,官僚和商贾怨声载道 , 斥骂他贪婪无度 , 却无计可施 , 韩局长有法子替天行道吗,你教教我呀?”

他鞋掌摩擦砖石 , 萌生退却之意,我不依不饶,“你要和我划清界限吗?”

韩复生诚惶诚恐,他喉结饥渴滚动,涔涔汗珠又添了一层 , “我高攀不上您 , 关参谋长大权在握,胜我三级不止,您犯不着取笑我而自毁前程。”

“我没为难你呀 , 我央求你好不好?沈国安昌盛不衰 , 我有朝一日,决计逃不出他的魔爪。韩局长,我宁可那人是你 , 也不愿委身沈国安。”

他瞳孔酝酿着炙烤的岩浆,倾泻而出 , 烫得尸横遍野,澎湃惨烈,“我有一件东西,还给关太太。”

他的辞藻令我意识到 , 他的弦外之音不俗,我驻足等着,他缓缓掏出一条方帕,丝帕是男子常用的,白底竹叶,简约素雅,剥开折叠的四角,隐约曝露一颗钻戒。

韩复生寡言,他只说了两字 , “你的。”

我不明所以接过,揣在灯柱下观赏,倒是似曾相识 , 十几岁的姑娘佩戴粉白钻,也有蓝紫 , 墨绿显老气 , 镌绣的技艺不佳,款式平庸无奇 , 是珠宝的雷区。

东三省的污浊风月 , 唯我酷爱绿钻 , 可惜,这是假的 , 我侍奉韩复生那阵,接客不久 , 赚的钱屈指可数 , 米兰提成,保镖抽薪 , 公关孝敬 , 我手里没银子,撑虚荣的罢了。

我似笑非笑瞥他 , “韩局长与天下男人 , 都迥异。”

韩复生将方帕塞入衣袋 , “那晚我在床尾捡的。物归原主。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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