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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修仙世界伪装反派 第 148 章 片刻温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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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刀刃在瞳孔中逐渐放大,分明是致死的杀招。

鱼怀隐当机立断,脚下发力带动腰身从地上一跃而起,躲过九英的攻击时,在空中快速旋身从兵器谱中抽出一把通体苍蓝的弯刀来。

“弯刀沥泉,掌门好眼力啊!”鱼沧海召回九英入手,发现刚刚站稳身形的鱼怀隐发狠地向他砍来,忙举刀应对。

两人同出司命道宫,故而打法相同,九英沥泉两柄仙器相互碰撞,比拼的乃是持刀人的修为和劲气。交手中,二人均是朝对方的喉咙和眼睛处下手激烈搏杀。

“你我皆是渡劫期,可我为末,你为中,修行之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,你拿什么跟我斗?”鱼沧海感受到少年身上被激发出的战意,只当是蜉蝣撼树,被灌入强大灵力的九英刀身霎时燃起蓝紫色的雷火电纹,面对着沥泉的临空一击直冲而上。

九英重于沥泉,相碰之下弯刀折断,鱼怀隐神色一变,不得已握断刃惯性向前。下一秒就被鱼沧海一掌击退倒飞出去,身体不受控地撞在地面上,摔落滑行的间隙,九英刀再次追来。

这次鱼怀隐以九宫八卦步法虚实闪躲应对,同时以灵力唤出兵器谱中一把刻有麒麟的灰褐色长剑入手。

一剑斩出,麒麟怒火吞没九英的雷霆之威,九英败下阵来被剑刃劈飞,刀刃没入鱼怀隐身后的书架上再没了动静。

“轻剑流沙,哼——”鱼沧海眼中隐有怒意,抬手召来一柄碧绿短刀,如利箭般猛地发出。

鱼怀隐御剑迎上,却被对方以灵力遏住,刀剑隔空对阵,鱼怀隐腾出手来指上掐诀,流沙剑瞬间一分为七破了碧绿短刀的屏障。

碎瓦之声犹在耳畔,鱼怀隐竟又以极快的速度合七剑为一,握剑于手刺向鱼沧海。

“想打近身战?”鱼沧海亦是收回短刀,侧身躲过那穿胸一剑,接着用短刀格挡在脖颈,抗下流沙的全力一斩。

剑压一寸,刀便回敬一寸,正当两道力量互不相让时,鱼沧海左手中竟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碧色短刃,锋利至极尤胜之前的那把。

碧青光华一闪,鱼怀隐的右手腕被划伤,流沙剑脱手而出,当啷落地。

“凌霄归元刃一刀双魂,可是鱼青云的出师法器,怎么你爹没教你用过吗?”鱼沧海乘胜追击。斥问间,一把抓住鱼怀隐轰来的左臂反向用力一掌推出,凌霄归元刃紧跟着飞掷而去。

鱼怀隐后仰躲闪,手上法诀变化意图为自己止血却被鱼沧海看穿。

短刀刹那间一分为二,一刀刺穿鱼怀隐左掌心,另一刀透过右臂肩膀,竟将人死死地钉在地上。

“你出生时便有结丹入道之能,比起三千年前的仙圣有过之而无不及被视为天骄,的确比你爹更出色,可是当年我与鱼青云同时登上天梯,一样的年龄一样的根骨,凭什么谁都高看他一眼,我醉心剑术,慕容长老追上门来却只收他一人做徒弟,如今他死了掌门之位却落在你头上,如何也轮不到我?”鱼沧海祭出本命佩剑,泄愤似的欲一剑了取地上少年的性命。

搏命之战,鱼怀隐又岂能坐以待毙,危机之际,他极力运转体内灵力,意图拔去身上跗骨的短刀。

刀刃渐渐被拔出地面,伤口在灵力肆虐下血流如注,眨眼间也许是父子血脉当真有斩不断的联系,凌霄归元刃竟临阵倒戈相向,接受了鱼怀隐的灵力操控,拔地而起攻向鱼沧海的佩剑“行舟”。

行舟在距离鱼怀隐心脉极近的地方被凌霄归元刃及时挡住,并击穿剑身硬生生地打出了两道缺口来。

“他竟然护你?看来师兄并不在乎自己殒命在亲生儿子手中!”鱼沧海见故人遗物尚胜自己三分,顿时变得怒不可遏,行舟剑虽有损伤,却仍是杀人利器。

良册见剑刃落下,心中明知此为幻象,却还是唤来无形剑劈向鱼沧海。

无形剑刃挥在虚空中,从鱼沧海的影像中穿过,形势并没有任何变化,只是行舟的确再次停止了攻击。

良册喘着粗气,他眼见一道泛着银杏色光华的法阵圆环,从鱼怀隐染满鲜血的手心中释放出来,并顷刻间再结出第二道法阵,内为防御,外为伤敌,竟霎时逆转战局,重掌生机。

“结印术?你果然偷进过浮月书阁的密室,不知师兄可有把无字命书的下落告诉你!”鱼沧海从未想过今日之举,能逼迫这少年人使出保命的功法,让他得以窥探到鱼青云至死也不肯说出的秘密,看来此战收获颇丰。

鱼怀隐眼中平静,似没有被鱼沧海的咄咄逼人激起半分情绪,而他眼下的所作所为好像都出自于求生的本能。

这样的认知无疑让鱼沧海大受打击,仿佛他如此的歇斯底里,不过是个被嫉妒和不甘冲昏头脑的疯子。他大喝一声,行舟剑与法阵相撞产生的巨大冲击力,让两人都不由得倒退了几步。

鱼怀隐则趁法阵碎裂的间隙,消失在了书阁中。

鱼沧海当即看向兵器谱,发现木箱里少了万古长春弓这件法器,立马将神识释放出去搜索书阁二楼。

远攻当居高处。鱼怀隐手持劲弓以书架为掩护,藏身在浩如烟海的典籍中。他在等待时机,待楼下的人一转身,三道以灵力凝成箭矢如苍鹰呼啸直逼鱼沧海。

鱼沧海回身以佩剑行舟做飞盾投向箭矢,两道灵力在空中交汇,炸开如烟花状的碎末。

见鱼怀隐位置暴露,鱼沧海舍佩剑而去,从兵器谱中抽出一杆似铜又似金的长·枪,枪身上有蛟龙状的古怪生物盘踞,枪尖更似一片被削薄的银杏叶,挥动之下有白雪般的灵力光华闪动,透出一股肃杀死寂之气。

鱼怀隐躲在暗处,已尽量屏气凝神,但方才偷袭不成,再难出奇制胜。

“砰”的一声脚下地板被枪尖挑开,鱼怀隐随即踏柱而走,翻身跳到阁楼的另一边,只是路遇那银杏怪枪阻断前路,他只好飞身跃上楼梯,希望可以前往书阁的第三层。

哪成想饶是他逃得再快,那银杏枪亦有拆桥毁路之能,他前脚刚踏上一阶木梯,银杏枪就将整座楼梯拆毁。

鱼怀隐一脚踏空,身体向后坠落,可他却不愿意放弃这出击的好时机,立刻在空中翻转身体拉满弓弦,意图趁鱼沧海无武器护身之时,逼他硬接这一箭。

可惜地是银杏怪枪最引以为豪的便是灵动敏捷,鱼沧海心念一动枪身调转,竟快于鱼怀隐发箭的速度,一枪穿透少年的腰腹。

鱼怀隐遭此重创,体内灵力一滞,由灵力形成的箭矢转瞬消散,他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直直地从空中摔落,后腰在下坠之时狠狠撞在丹炉上引起五脏剧痛,猛地喷出一口血沫,这才趴在地上不再挣扎。

如此重伤,良册站在一旁,心中五味杂陈,他看着躺在地上一身丧服染满鲜血的人,几乎不能呼吸。因为他认得那柄银杏怪枪,这件古怪的兵器伤人时留下的痕迹,也必定是独一无二的。那是他在贪狼王室的宗亲,还有禁军宫人身上发现的伤口……

是他一直在寻找的诛族灭国的凶手留下的罪证!

“近战远攻甚至连逃跑都差强人意,就算你修炼过无字命书上的功法,也不过如此——”鱼沧海走近少年的身旁,瞧他半天没有动静,不由得怀疑这人非死即晕。

万古长春弓与银杏怪枪以及各种仙器和陈设残骸散落一地。

鱼沧海俯身想要探查鱼怀隐的气息,面前突然银光乍现,他躲闪不及被一枚银梭划破脖颈,这暗器虽不致命却带有些许麻痹作用。

“子母云梭!”鱼沧海看了一眼兵器谱,暗叫自己大意,身体动弹不得不过一息光景,但已经足够叫人取走性命。

身后杀意陡增,就在银杏怪枪即将刺穿他的心脏时,鱼沧海恢复了知觉,脚下步法变幻,立刻瞬移出现在鱼怀隐面前,他惊魂初定,冷笑一声终于放弃所谓的光明正大,掌中紫黑色的邪气升腾。

仅一抬手,鱼怀隐便如遭重击,身体不受控地向后飞掠而去撞在书阁的墙壁上,墙面霎时裂出数道细纹。

是禁术?良册眼见此等异象,似乎终于明白事情为何会如鱼沧海所说,鱼怀隐才是弑父杀死鱼青云的真凶。

他被人控制了!

“说无字命书究竟在不在你身上,为何我找遍整个道宫也没寻到半点影子。”

“不知道。”鱼怀隐如实地回答,接着他抬眸透过天窗看见明月如盘,想起今日正是月圆之夜,不禁开始挣扎想摆脱鱼沧海的控制。

“你不知,傻子也会说谎?”鱼沧海心知他魂魄天生不全,被鱼青云夫妇精心养了这么多年,能说话便实属不易,又何来说谎的能耐。但他容不得对方反抗,加大了禁术的力道。

鱼怀隐面上闪过痛苦之色,整个人又向墙体内凹陷进去几分,身后的砖石被巨大的压力碾成齑粉,一块块从墙面上掉落,鲜血从他的双眸和嘴角溢出。

“你不说没关系,今夜月圆得你修为相助,突破人仙境界是迟早的事,倒也不必依仗那命书!”

人傀之术,傀为祭祀。随着鱼沧海的话音一落,鱼怀隐能清晰的感受到灵力被抽离出经脉的剧痛,随之而来的还有大量失血导致的极度眩晕感。

“听人说,你生来命格得天眷顾乃不死之身,今生必得寿终正寝,断不会半路夭折。可我今夜定要杀你,你说天命可改否?”鱼沧海眼看少年的修为从渡劫中期跌落至初期,知道他再强取豪夺下去,这人必死无疑,竟真的起了杀心。

为什么连疼都不喊一声?良册跪守一旁,他不清楚当年的鱼怀隐究竟是如何脱困的,也不了解如今那个温柔、正直、勇敢、坚毅的人,是怎样撑过往昔无尽的折磨与痛苦,成长出替旁人遮挡风雨的羽翼。

原来他也曾这样不堪,也曾造出累累洗不净的杀业,这般任人摆布的命运,他也苦苦挣扎过,痛苦过吗?

良册颤抖地伸出手,去触碰鱼怀隐残破的衣角,甚至渴望去握住那只流淌着鲜血的手,他自知面前一切不过梦幻泡影,倾他所有,亦不得解脱。

可当指尖相碰的一刻,真实与虚幻重叠,他多么希望他的师尊,他的阿隐,能够感受到哪怕片刻并不存在的温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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