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控明 第二十六章 洞房花烛
第二十六章 洞房花烛
所谓的洞房，其实就是秋里起的新房，原本是做种芝宝的暖房，现在专门腾出了两间重新装裱一新。或许是因为生了炉子的缘故，本来不怎么明显的生漆味道越来越浓烈……
虽然屋子的角落里已经摆上了暖手的炭炉子，但月娘已经在床头端坐了太久，还是有些冷。尤其是手脚，分明就冰凉的。
月娘从来就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，家里的事情田里的活，都能拿得起放得下，平日里也总是能听到一些俚语和粗俗的玩笑，对于新婚之时的男女之事，并非懵懵懂懂全然不知。尤其是昨天晚上那些亲近的妇人也曾特意传授过一些之后，月娘就更加的懂了。
奈何终究是黄花大闺女，一想到洞房花烛夜要行人伦之礼，终究还是觉得无比羞涩，早已紧张了个半死。
一会张先生……张郎进来了，应该怎么说话？应该怎么伺候要和自己相伴终生的男人？
种种乱七八糟的念头纷纷扰扰，正暗自惶恐之时，听到门轴转动之声，愈发的紧张起来，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坐在床头一动也不敢动了。
从红盖头下缘的缝隙当中，看到一双大脚，脚上穿的是一双蒙了红头的黑色布鞋，这是张先生……张郎进来了。
正在月娘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之际，就听到四嫂子那一贯的大嗓门儿：“我说张先生啊，你也忒实在了些。外边那么多人，便是把你喝死了……呸、呸，瞧我这张破嘴，怎净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儿？百无禁忌百无禁忌。你怎么陪得过那么多人？这都喝了一天了，还要喝到什么时候？”
“乡亲们都来捧场，总是多陪伴他们一会儿，要大家尽兴才好。”
“他们倒是尽兴了，我的月妹妹要等到什么时候？”作为婚礼副总管的四嫂子把一根秤杆交给张宁：“我早就掐算好了时辰，你们两口子也该见见面儿了，把盖头挑起来。”
用秤杆揭开红盖头，蕴含着称心如意的含义。
依照四嫂子所言，伸出秤杆，把红盖头跳起来。虽说已经朝夕相处了这么许久，乍一看到打扮整齐的娇美容颜，也不禁呆了一呆。
细细如柳叶的完美之下，是一双含羞带臊的星目，想是用了些胭脂的缘故，在灯火的映衬之下，愈发显得娇艳动人。以前随随便便用头绳束住的长发，也挽起一个燕回头的发髻。青丝如黛，愈发显得肌肤如雪眉目似画。
旁边的四嫂子“嗤”的轻笑了一声，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道：“等我们都散了，你们小两口想怎么看就怎么看，说不得要看一生一世呢。”
床上的月娘早已羞的抬不起头来，脸色娇艳欲滴，更添了几分妩媚。
四嫂子从床头的笸箩里取出一饼剪刀，分别剪下张宁和月娘的一缕头发。
把二人的头发分股编织相互缠绕了几下，念叨着传承了千百年的祝福：“交丝结姻缘，结发为夫妻，一寸同心缕，相伴到百年。”
这是婚礼当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，只有原配正室才有这个资格，或许这就是结发夫妻的由来吧。
月娘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段红色丝线，将二人的头发牢牢的系在一起，小心翼翼的放到枕头底下。
“新人已经送入洞房，没我什么事了，剩下就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了。”四嫂子拍了拍双手，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桌子上酒壶和两个酒杯。
月娘早已心领神会，轻轻的点了点头。
“好了，张先生也累了好几日，陪着我月妹妹坐一会子，好好的说说话儿……”
话虽如此，但外边还有那么的的客人，总不能坐在洞房里头不出去吧。
看了看月娘那僵硬如同雕塑一般的坐姿，张宁很轻松的笑了笑：“又不是在戏台上唱大戏，拿这么大的架势做甚么？放轻松，ok？”
已经很久没有听张宁说过“ok”二字，乍一听到，忍不住“扑哧”一笑……
“哈哈，娘子且稍候片刻，小生去去就来。”模仿着戏文里的样子，朝着月娘躬了躬身子，顿时就把心情紧张的月娘给逗笑了。
“张……你去吧，照顾好乡亲们，”月娘根本就不敢和张宁的目光对视，低着头小声说道：“别喝的太醉。”
“哎呦，哎呦，我这管事的人还没有走呢，你们小两口这就怜惜上了？算了，算了，我还是赶紧走吧，免得碍你们的眼。”
爽朗的大笑声中，四嫂子象个汉子那样出门去了。
把炉子搬过来，放在月娘的脚边，又倒了一杯热茶给她暖手，然后笑着指了指外面。
月娘知道他的意思，还要照顾外面的客人，也没有说甚么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天色已经不早，宾客差不多都已经散尽，留下的都是左近的街坊。几个年轻一点闹闹轰轰的起着哄，虚张声势的要去闹洞房，很快就被泼辣的四嫂子揪着耳朵拎出去几个。
在张宁的陪伴之下，剩余之人又吃了几杯酒，渐渐也就散了。
望着杯盏狼藉满是酒气的屋子，竟然有些恍惚了：我结婚了？真的结婚了！还娶了个大明朝的老婆！
在以前的那个时代，张宁虽不是什么花丛浪子，身边的女人却从来没有少过，光是女朋友就有好几任，却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要结婚。
突然之间就结婚了……按照这个时代的说法，这叫做成亲。
这种有了家室的感觉虽然来的有些突兀，却让张宁觉得非常踏实，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，从这一刻开始，再不也是漂泊在大明朝的穿越者，而是已经把自己融合进了这个时代，成为李家寨的一份子了。
将散落在院落各处的家什稍做收拾，落了门闩以后又来到北屋，在炉子里添了点炭，服侍着瞎眼的老娘安安稳稳的睡下之后，才返回到厢房当中。
穿着大红吉服的月娘赶紧起身来到桌前，满满的斟了两杯酒放进托盘当中，半蹲着身子将酒杯高高举过头顶，以细若蚊语的声音怯怯的说道：“请相公于我同饮此酒……”
宾客散尽，夫妻之间还有一个重要的仪式，便是喝合卺酒了。
所谓的合卺酒和传说中的交杯酒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，庄户人家也没有那么讲究，就是象征性的喝一杯暖酒走个过场而已。
想不到的是，月娘居然弄的这么正式，反而让张宁愣住了：“你这是要做甚么？喝合卺酒就喝好了，你举着个盘子做甚？”
“我……我听四嫂子说，这叫举案齐眉。四嫂子还说你是读书人，最喜欢这个……”
四嫂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，哪里会知道什么叫做举案齐眉？也不晓得她从什么地方听到了典故，就自以为是的传授给了月娘。
“哈哈，什么举案齐眉不举案齐眉的，咱们小门小户的，哪有那么许多讲究？”接过月娘手里的盘子轻轻放在桌上，伸手拉她起来，笑呵呵的说道：“既然是齐眉，就是说要举到眉毛的高度就可以了。象你这样举过了脑袋瓜子，我还以为你要供菩萨呢。”
月娘不晓得什么叫做幽默，但她知道张宁总是喜欢逗她笑，总是会讲一些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的掌故。
虽说已经和张宁朝夕相处了这么久，毕竟现在已是夫妻，和从前不一样了，还是紧张的要死要活，红嘟嘟的赤霞早就上了脸颊，赶紧端起酒杯遮了遮脸，和张宁一起喝过了合卺酒。
早已看出她的紧张，张宁故意模仿着戏文里的样子摆了一个身段，吟唱道：“天色已是不早，娘子，你我二人还是安歇了吧——”
月娘的头垂的更低了，慢慢的转过身去，将簇新的被褥铺开，手忙脚乱的脱下了宽松的大红吉服，穿着偶白色的中衣钻进了被窝里。
悉悉索索的轻响声中，在被窝里把衣裳脱了，露出一截雪白雪白的手臂！
看她羞涩的样子，本想再逗她几句，想想还是算了，解下袍子上的纽襻……
“别……别……你先别进来。”青丝长发披散在枕头上，用被子遮着半张脸，月娘早已羞的不知如何是好：“被子还凉，我先给你暖暖……”
解下衣衫，哧溜钻了进去。
肌肤相贴之时，月娘的身子猛然震了一下，下意识的想要躲开，却又很快迎了上来。
被子确实有些凉，身体却是滚烫。
展臂将月娘揽在怀里，她的身子热乎乎的，极是绵软。
和未经人事的月娘相比，张宁也可以算是老手了。贴着她的脸颊慢慢的摩挲了片刻，察觉到月娘的脸颊已渐渐滚烫起来，才缓缓的凑近她的嘴唇。
四片唇儿相贴之际，月娘的身子好似遭遇了电闪雷轰，登时就挺的笔直，僵硬的好像一截硬木头。
第一次经历男女之事的月娘显然极是慌乱，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才好，只是紧紧闭着眼睛任凭张宁的亲密举动。
又亲了个肥嘴儿，月娘的呼吸已经非常急促，张宁一边在她耳边低语着，一边伸手去解月娘的肚皮兜兜。
“咱们已经是夫妻了，有甚么好紧张的？”
“我……我怕……”
玫红的肚兜已经解开，丢在枕旁，张宁微一翻身呈男上女下的传统样式……
“相公……温存些，我怕承受不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