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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情 23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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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物是人非,炙热的情肠,也有抚平时。

搭载安德森的香港轮船驶入南码头 , 停驻在一艘货轮旁,灯火通明的刹那 , 卸载货物的二十多名马仔牵住了缆绳 , 将两艘捆绑,摇摇晃晃的舷门拨弄着江港 , 发出阵阵四溅的水声。

一辆加长林肯泊在港澳码头的第一重铁门 , 鸣笛示意 , 两排马仔簇拥着身穿黑色衬衫的安德森,宽阔的防弹伞遮住男人上半截 , 步履匆忙迈入车厢。

我问长吁短叹的秃头,“你怕了?”

“洋鬼子玩命,亲爹都砍 , 亚洲差火候。”

我不动声色瞟祖宗 , “沈良州也杀他老子,安德森的霸名言过其实了。威尼斯人对抗葡京 , 怎样凶狠怎样传 , 是御敌的战术。真独一份的横行霸道,四大帮早收作他的殖民地 , 轮得到偷渡的张世豪作威作福吗。”

秃头龇牙咧嘴的竖起大拇指 , 在我眼前转悠 , “嫂子 , 澳门混了十来天,安德森想必也听闻您了。豪哥的马子,巾帼不让须眉。别说,您在胜义帮的炮楼够野的。”

我严肃瞪他 , 他噎了后半句 , 畏畏缩缩的不吭声了。

祖宗吸完指缝夹着的烟,他不曾留意火苗焚了指腹,烫得皮肤嫣红 , 兀自凝视着3号客轮投洒在甲板的微光 , 安德森乘坐的港船旖旎拖延着一缕油带,悬浮在浑浊黯淡的江浪里,暗示澳门更大的血雨腥风 , 在酝酿爆发。

“我错过了最佳时机,东北寺庙虎落平阳一无所有的你 , 我碾死如同一只蝼蚁。”

张世豪噙着凉薄的笑意,他托住臂肘,咬牙一拧,右胳膊犀利的脆响 , 他腮帮流淌着汗渍,低哑说,“时过境迁,那样的局势,不会有再一次。”

祖宗津津有味观摩他,单腿弯曲走下甲板,他歪着头颅,涂抹下颔的泥泞污秽,半挑衅半认真 , “你来澳门的前三天,我绞杀你也易如反掌,关彦庭先动了 , 我以为他能旗开得胜,未想到 , 他的铁骨铮铮败给了程霖的哀求。我和你 , 一直在交锋,一直无法定论输赢。”

他拍打张世豪的脊背 , 后者寸步不退 , 才接回的脱臼手臂反钳制他 , 祖宗比他的敏捷度提速了零点零一秒,他弯腰躲闪 , 从头顶扳住张世豪的腕子,折叠贴向敞露的锁骨 , “能和平商量 , 你不识相,你抗拒与关彦庭博弈 , 他不见得退避三舍 , 你捏着他老婆。”

张世豪猛地一搪,祖宗手滑 , 坠落在腹腔 , 被他寻觅空隙 , 拎着衣角 , “所以我要背水一战,不给你们任何人踩我的机会,而你争夺权势,是私利为主 , 最后才是程霖 , 我们不一样。我张世豪半辈子值了,吃喝玩乐,钱财胜利 , 我不缺。除了不甘心 , 想活着护她,在哈尔滨寺庙我弹尽粮绝,关彦庭封锁边境 , 南通的援军迟迟不来,我就打算认栽了。你沈良州率队围剿我 , 只要敢冒头,我枪里的俩枪子儿,一枚崩你,一枚崩我。”

祖宗垂眸 , 打量他扼住领结的手,他咕哝了一口带血的唾液,喉咙滚动咽了下去,“关彦庭唯有两条道,死在澳门,踏着我沈家的尸骨,升中央。阶下囚的日子,我一分也不过。我拥有一切的时候,我守不住女人和江山 , 我落魄成布衣百姓,我更加没资本。”

张世豪揪住他朝自己胸口拽了半尺,阴鸷可怖的语气说 , “澳门不是你的地盘,你公检法的后备军 , 在这里屁也放不响。”

祖宗微抬仰 , 他掌心倒扣张世豪的拳,“看过动物世界吗。雄狮觊觎领土和母狮 , 厮杀得头破血流。我和张老板就是两只雄狮 , 关彦庭是猎人 , 或者一匹披着铠甲的狼,合力废掉他 , 再鸣锣开战,亦是它捡便宜吃腐肉。是你我仅剩的路。”

张世豪一字一顿 , “我不信你。”

江水巨浪在涨潮后 , 涌到前所未有的高坡,3号客轮侦查了风向 , 扬起白帆提前出港 , 轰隆呼啸的汽笛久久回荡,覆盖了他们结尾的几句 , 祖宗收拾着糜烂不整的衣裤 , 驾车扬长而去 , 他没看我 , 也没留只言片语。

轮廓逐渐清晰的张世豪同样褴褛不堪。

我装作全然无知他们发生了什么,用方帕擦拭着他肩膀渗出的血污,“疼吗。”

张世豪云淡风轻握住我手,放在青肿的唇边吻了吻 , “小伤。程小姐对我温柔些 , 就不疼。”

我没好气抽出,“多大的人还意气用事,打残了当我照顾你吗 , 我跑得最快。”

他再度死皮赖脸攥住我 , 操纵我的整只手背在他眉眼处流连抚摸着,闷笑说,“程小姐没良心 , 我不是第一次见识。你跑了不意外,我捉住慢慢训 , 家里的狼狗都顺服了,总能调教好你。”

我呸了他一口,“王八精骂人不吐核,我听不出吗?”

张世豪打横抱起我,秃头隔着车顶棚 , 合拢了门。

他右臂软绵绵的,承重时很费力,祖宗功夫不赖,何止不赖,他是深藏不露。

我没警醒张世豪预防他,经此一战,他应该有数了。

祖宗和关彦庭究竟几分真假还未可知,贸然结盟,保不齐玩死自己 , 张世豪的抉择非常正确。

1902赌街横贯东西大道,坐落在澳门市区一处仅次于威尼斯人的繁华地段,向来寸土寸金 , 对街的媚色酒吧生意格外兴隆,出事故查封后 , 始终没有商户盘店 , 毕竟是血案,三年五年的洗不清 , 秃头说空置这么久 , 有人接管了 , 且似乎从张世豪进澳门的初日起,便热火朝天的装修 , 竟紧赶慢赶的在半月末竣工了,几百万的租赁费眼睛不眨 , 说白了 , 冲着赔得血本无归来的,哪位人物大手笔 , 又神龙见首不见尾 , 竣工的当日也没现身,一群马仔筹办了开业典礼 , 最重要是马仔文质彬彬的 , 没有江湖混子的戾气和浑相 , 整条赌街打牌的杂耍的对酒吧新任幕后老板十分好奇。

张世豪没搁在心上 , 他全神贯注处理着过江龙的余党,安顿在几家场子和边境枢纽,酒吧的讹传尘嚣而上,秃头都坐不住了 , 他甚至下令不许1902的人骚扰闹事 , 超过500万的大额现金赌资,尽量签支票,不要一箱箱的往赌场运送。

我隐约意识到 , 赌场的奥妙关联东北 , 张世豪深谋远虑,这块雷不可触。

我们在三日后傍晚抵达百乐门,七八点钟正是上座的时间 , 络绎不绝的客人进进出出,将金碧辉煌的厅堂堵得门庭若市。

我挽着张世豪走进百乐门 , 左右两数列护卫的保镖收了伞,大厅迎来送往的叠码仔越过人海瞅见我们,他忙不迭的小跑,张世豪摘掉礼帽 , 吹拂着帽檐根本不存在的灰尘。

“三爷,您吉祥,哪阵富贵的风把您吹来了,也不支会咱六爷一声,有失远迎啊。”

我拿着小刷子涂指甲油,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,我脸蛋儿皱皱巴巴的,“渴死啦!口水仗能解渴呀?”

张世豪厉声呵斥我,“在外面老实点。”

我把刷子往大理石瓷砖一摔,几滴红油迸溅在叠码仔的鼻尖 , 他捂着一激灵,我掐腰气势不馁说,“男人玩女人 , 女人玩男人,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?”

张世豪钳住我手腕,“劳恩。”

守在楼梯处的马仔也被这一幕镇住了 , 他们失神张望着 , 我奋力甩掉他,怒气冲冲狂奔 , 马仔呆滞立在那儿 , 谁也忘了阻拦我。

秃头紧随其后跟着 , 我叮叮咣咣的踢碎了几样花瓶,大有天翻地覆的阵仗 , 迎接我们的叠码仔好言好语劝张世豪息怒,蓦地一愣 , 他大喊 , “劳恩小姐,二楼今晚歇业,不待客!”

哪里来得及 , 我已然站在217门外 , 警匪暗箱操作,瞒得严实 , 马仔和下属全不留 , 生怕走漏风声 , 一把手这点缜密还是有的。

我伏在门框聆听 , 确定是男人的声音,朝楼口的秃头点了下头,他一嗓子豁亮的豪哥,保镖留守大堂缠斗百乐门的马仔 , 张世豪一路走一路打 , 左手撂倒一个,右手掀翻一个,气定神闲的到达幽静的回廊 , 他破门而入的霎那 , 包厢欢声笑语戛然而止。

郑总长左拥右抱三名港星和港模,名气不红,相貌很漂亮 , 屏幕见过,演配角也混得脸儿熟了 , 她们被张世豪吓住,尖叫站起,背对饮酒的麻六不知来人是谁,他的地界 , 他难免猖獗,狠拍桌子,“拿百乐门当菜市场了,玩狂呢?”

张世豪慢条斯理叼着玉烟嘴,他一挥手,秃头说,“滚蛋!”

三个女郎也不陪酒了,争先恐后挤出包厢,麻六哟呵了句,他扭头,表情一僵。

秃头作揖 , “六爷,三爷不请自来,无意冲撞您生意 , 望您海涵。”

麻六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,他调转方位 , 椅子朝西南 , 默不作声看着。

郑总长和副官,与张世豪有过节 , 算是陈年积怨 , 他不常居澳门 , 一年半载回几天打照面,也就没折腾 , 这种重逢的方式,谁也不痛快。

郑总长耐人寻味的舔牙花子 , “张老板 , 澳门的壳子脆,顶不住您了。”

张世豪故作热络 , 掸了掸衣襟厮打残留的褶皱 , “老郑,你一点不显老。”

“六十的岁数了 , 比不得年轻时。岁月不饶人 , 不服不行。”

秃头搬了两副椅子 , 依次放在郑总长一旁 , 张世豪脱掉西装,解着浅蓝衬衫的袖扣,“老郑,澳门自治区 , 油水不少 , 警署的效益不错,门口的路虎,你新买的吧。置办齐全了四百多万。”

郑总长淡定执杯 , 他不上套 , “借朋友的。我开不起,补贴在内的军粮一年几十万澳币,我不养家糊口了?”

插不上话的麻六打了通内线,很快一名马仔来到包厢 , 他吩咐呈两只干净杯子,再开一瓶人头马 , 请三爷和马子尝尝百乐门的洋酒。

张世豪道了句多谢,“受了点伤,酒水不必,六爷有意招待我 , 沏杯茶即可。”

麻六私心不愿杠张世豪,多仇人封死一条路,何况是亡命徒,他使了个眼色,马仔速去速回,伺候了一壶茶,俩盖碗,精致的陶瓷茶盏,应酬高官 , 黑社会的大佬,盖碗喝茶,对瓶口吹酒 , 比拼的是气魄。

“几十万的皇粮,在烧钱的澳门 , 的确不禁用。老郑 , 钱有得是渠道,看你讨不讨了。”

郑总长摆着谱儿拿乔 , 一副官腔口吻 , “张老板 , 明人不说暗话,你堵我不是一天半天了。你的宏图壮志 , 我心知肚明嘛。在澳门扬名立万,你能耐足够 , 走不走我这条路 , 没区别的。”

张世豪眯缝着眼皮儿,姓郑的连台阶也不铺 , 砌了不肯下 , 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,我环抱双臂 , 蛇蝎似的斜倚着张世豪身躯 , “郑总长 , 我们三爷稀罕您 , 愿意交您这个朋友,您怎地还驳三爷面子呀。”

“交我的人那么多,我也有心无力,如果我来者不拒 , 澳门满大街皆是我朋友,我还办案子吗?”

张世豪捧着茶盏饶有兴味品茗 , 许是苦涩浓郁,不合口味,他把杯子朝桌角重重一掷 , “癞子 , 麻老板不仁义,招待我的茶水以次充好,我得讲规矩 , 东西铺平,把灯调亮了 , 让二位辨真假。”

秃头心领神会,他从马甲的里衬的口袋中掏出账单,抖落开,一辄辄一目了然 , 郑总长起先并不当回事,澳门嘛,谁在他五指山翻天不成,直到他视线掠过层层摊开的数字与印章,确切认清是他的行贿收据,他脸色倏而煞白,血色尽失。

张世豪若无其事摩挲着茶盖的花纹,“郑总长,我无意搜寻到这件玩意 , 当作见面贺礼,您不要嫌弃。”

他眉宇波澜不惊,与沉浸在震撼中的郑总长强烈的反差 , 到底是自治区警界的扛把子,和显赫的中央部长同级 , 大风大浪耍过 , 自我恢复相当过硬,他变脸极快 , 粗糙黝黑的指尖戳着字据边缘 , 竭尽所能维持嗓音的平静 , 不露马脚和软肋,“张老板,什么意思?”

张世豪置之不理 , 他勾着我下巴,十足的匪气 , “宝贝 , 我烟瘾犯了。”

我娴熟含住雪茄的烟蒂,接过秃头递来的打火机 , 点燃后咬着下端的咖啡色烟纸 , 喂他嘴边,他长舌卷着我的唇 , 用力吮吸 , 把烟头嘬进口中。

张世豪意犹未尽吞食烟雾 , 我搂他脖子笑容明媚 , 望着风起云涌的包厢,“灯不够亮吗?郑总长不认字?来啊,把门打开,回廊的灯一齐照 , 别瞎了郑总长的慧眼。”

秃头说得嘞 , 他刚要摸门,郑总长制止,他闭目呼气 , “张老板直言不讳。闹得人尽皆知 , 谁也没便宜吃。”

张世豪也不和他客套,“东北的条子,陆陆续续入境澳门 , 他们目的你清楚,澳门的管辖却不闻不问 , 警署不作为。老张,黄泉路我不乐意寂寞独行,我得拉垫背的,我不垮 , 肥肉和乌纱帽,我让你撑饱了,我垮了,咱就去阴间叙旧情。”

郑总长横眉冷目,“你威胁我?”

张世豪痞得很,“算是。”

郑总长牢牢捏着杯壁,他邪火撒不出,被人抓住小辫子,骂脏字都没底气,“只这一桩?”

张世豪夹着烟,雾霭熏得他睁不开眼 , 逼慑一丝狠厉感,“还有一桩。”

他瞄麻六,“人多口杂。老郑我听你的。”

弦外之音明朗 , 郑总长踌躇半晌,将酒杯往茶盘一推 , “我们换地方谈。”

“郑总长——”麻六急不可耐唤住他 , 他手还没碰钞票,郑总长狞笑 , “麻老板 , 你地盘泄密 , 我的仕途可不是开玩笑的,这帐我还要和你算呢。”

他拂袖 , 张世豪留下秃头照顾我,他和郑总长一前一后出了包厢。

麻六急火攻心 , 扯落了桌布 , 浮于之上的酒盏跌宕不稳,几只倒了 , 几只还立着。

他斜眼窥伺我 , “劳恩小姐,张三爷戕行 , 戕得炉火纯青啊。”

我恭恭敬敬推辞 , “向六爷请罪了。”

他思量几秒,“绑了孟含春!”

百乐门兴起这般迅猛 , 得益于麻六的歹毒奸险 , 凡是他近身的马仔,一概掌握一家老小的生死,莫说背叛他,惹他不快的胆量都无 , 孟含春签合同唱歌 , 她是没把柄的。

我置之度外捏了片西瓜吃,十分种的工夫,马仔挟持着孟含春迈入包房。

她刚下场 , 浓艳的妆容未卸 , 神色无比清冷,丝毫不怯朕,我没看错她 , 沉着的女将之风,麻六冷飕飕问,“认识这位劳恩小姐吗?”

她面不改色否认 , “不认识。”

“哦?”麻六抄起账单砸她额头,“认识它吗?”

孟含春看都不看,照样不骄不躁说,“您冤枉我了。”

麻六怒极反笑,“我养了你几年 , 原来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。我没问,你也猜到了?”

“涉及郑总长,不就是那件事吗。六爷对我的态度一向温和,您恼了,自然是误解我了。”

我不晓得一楼大厅对峙的情势,为了防止进退两难,我不能让孟含春当场把我供出来,我皮笑肉不笑,“六爷,有话好商量嘛。都是吃这碗饭的 , 我还仰仗您呢。”

本该顺遂的交易被不怀好意之人打断,麻六犹如吃了死耗子般别扭,青白交加的面孔难看至极 , “劳恩小姐,我可不敢当 , 你差点端了我的百乐门。仰仗我?往后的澳门 , 我仰仗三爷了。”

我赔着笑借花献佛给他斟了一杯酒,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, 我也是无计可施 , 总要混干粮填饱肚子 , 不过六爷的恩情,我没齿不忘。”

他哼了两声 , 一脚踹在马仔膝盖,“妈的!给老子清场 , 哪来的母狗叫唤,你们都聋了吗?”

逐客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, 我也不至于不识趣,我巴不得赶紧走人 , 我临行时特意扭头瞧了一眼被麻六喝令跪在地上的孟含春 , 她恰巧也看向我,眼波流转有几分殷切期盼我施与援手的希冀 , 我无动于衷 , 吩咐秃头备车 , 回1902。

跨出百乐门的水晶梯 , 我健步如飞戴好墨镜,衣香鬓影徘徊拥挤在四面八方,灯红酒绿的不夜之城,是如此醉眼迷离。

“癞子 , 给豪哥传简讯 , 我平安。回家等他。”

秃头答应了声,他拉开车门服侍我,我坐进车里 , 有些疲倦揉捏着太阳穴。

他驾驶着方向盘三番欲言又止 , 我余光瞥见,“讲。我憎恶男人吞吞吐吐的。”

秃头透过后视镜端详我,“嫂子 , 咱救孟小姐吗?她是替您效力遭殃的。”

“怎么救?”我目视前方,了无起伏 , “已经得罪麻六了,继续变本加厉吗?又没好处捞。”

秃头不解,“可把孟小姐留下,麻六能饶恕她吗?知道他贿赂郑总长的无外乎这几人 , 麻六不傻,他失去白道的靠山,结了梁子,错杀一千,不放一个。”

我冷笑,“百乐门的家务事,碍着我的路了?内部仇怨内部消化,插手做什么。麻六清理门户,我何必惹一身骚 , 兵不厌诈,我没白纸黑字承诺一定救她。”

我升起玻璃,阻隔了外界的纷纷扰扰 , “明知前面龙潭虎穴,为利益闯 , 理所应当 , 为利用完的筹码赔不对等的价值,不划算。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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